船前最后的浮木。
…………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宫廷大门外,法比奥翻身下马时险些跪倒。
还不待伫立在门外的侍卫推开大门,法比奥已与随身亲兵将宫廷青铜大门猛地撞开。
铁靴在鎏金地砖上刮出刺耳声响,廊柱间奔跑的仆役打翻银盘,葡萄酒泼洒如血;御林铁卫的铠甲碰撞声比平日急促三倍,有人正偷偷调整勒得太紧的颈甲。
当他冲进大殿时,近乎窒息的热浪裹着恐慌扑面而来。
伦巴第公爵高踞黑曜石王座,指甲深深抠进扶手的金狮浮雕。
下方,米兰勋贵们像炸窝的黄蜂般嘶鸣:
“我们必须出城野战!等普罗旺斯人架起投石机就全完了!”一位领兵伯爵挥舞着手臂,“给我三千骑兵,我能撕开他们的侧翼!”
代理财政大臣尖声反对,“你当他们是地里的芜菁?城外有八千敌军!守墙待援才是正理!”
“待援?等施瓦本人赶到我们早成枯骨了!”一白发老伯爵杵着手杖咆哮,“该立刻派使者谈和——普罗旺斯人无非是想要钱和粮!”
“懦夫!”年轻子爵拔剑半出鞘,“斯福尔扎家族宁可烧光米兰也不会向种葡萄的乡巴佬低头!”
子爵的话音刚落,威托特公爵突然抓起纯金酒杯砸向争吵的人群,酒杯撞在鎏金柱上,深红酒液如溅血般泼湿众人的华服。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死寂中,城防总指挥官法比奥沙哑的嗓音如丧钟敲响:
“公爵大人……普罗旺斯前锋骑兵已抵达城外。他们的工兵正在阿达河架设浮桥,主力最晚黄昏抵达。”
大殿空气彻底凝固。
有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珠宝镶嵌的礼服下摆渗出尿渍。
“呵……呵呵……”威托特公爵的低笑逐渐变成癫狂的咆哮,“现在谁还想出城?谁还想谈和?”
他猛地站起,王座向后刮出刺耳锐响,“传令!封锁所有城门,敢言降者割舌!敢弃守者诛族!我要让米兰城变成普罗旺斯人的坟场——”
随即威托特公爵的目光倏地刺向军事大臣,“弗朗切斯科!把你那些火油、沥青、捕兽铁矛全给我搬上城墙!我要让普罗旺斯人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一百具尸体的代价!”
窗外,普罗旺斯军号的呜咽声已随风渗入大殿。
金百合的阴影,正式笼罩了伦巴第这头雄狮的巢穴……
…………
当米兰宫廷的勋贵们还在为命运哀叹时,阿达河已化作钢铁熔炉。
浮桥在重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每块桥板都弯成惊心的弧度。普罗旺斯士兵如银色蚁群源源不断涌过河面,长矛森林在夕阳下泛起血色的寒光。
满载粮草和军资器械的辎重马车碾过时,桥身剧烈震颤,河水中的鱼群惊恐跃出水面,鳞片在暮光中划出绝望的银弧。
对岸的平原上仍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在等待渡河,战马的嘶鸣与军官的呵斥声混杂着水浪轰鸣,震得河岸芦苇簌簌战栗。
对岸河畔高地,大军统帅贝里昂冷眼俯瞰着渡河进程。
“伯爵大人,”副将勒马禀报,“先锋骑兵已抵近米兰城墙。是否连夜组织攻城?趁守军惊魂未定——”
贝里昂抬手截断话头,马鞭遥指远处米兰巍峨的轮廓。“你看那城墙——比我们攻打过的最高的城池还高出整整二十英尺,护城河引的是活水,城垛弩台密如蜂巢,此刻必有上百架大中型弓弩对准城外,所以不宜仓促攻城。”
贝里昂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沉如铁石。“理由有三——其一,我军长途奔袭,士卒疲惫,强攻城垣易徒增伤亡; 其二,八千兵力围困米兰实属勉强,伦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