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杨再兴抵达建业后,在昭明宫中宴饮到一半,便先行回府探望家眷去了。之后,在依次见过甄宓母子与练习暗器的剑影,这才来到吕雯院中。此时,吕雯刚服过安胎药,见他归来难掩思念,两人执手倾诉,满是温情。而昭明宫内众人,正打算先拜见太后,再移居杨府。一场围绕亲情与往来的故事,正于建业城中悄然延续。
吕雯望着眼前风尘仆仆的杨再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瞬间便浸湿了衣襟。
片刻后,她才抽噎着道:“最近这些日子,我总梦到你在战场上深陷重围,来回冲杀却始终不得出,惊醒时一身冷汗。如今见你平安归来,我这心……才算落了地。”
杨再兴掏出锦帕为她拭去泪痕,柔声道:“叫你担惊受怕了。雯儿,我答应你,待过些时日从临淄归来,我便不再带兵出征,整日陪在你等身旁。”
言罢,他握住吕雯的手轻轻摩挲:“听闻你孕吐得厉害,想吃些什么?我这便去给你寻来。”
吕雯摇摇头,依偎在他肩头:“有你在身旁,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强。昨日,影儿姐姐送来的桂花糕还剩几块,你若不嫌弃,便尝尝?”
杨再兴笑着点头:“你爱吃的,我又怎会嫌弃。”说着便扬声唤来侍女,“去将昨日二夫人送来的桂花糕取来。”
侍女应声而去,不多时便端着个白瓷碟回来,碟中几块桂花糕透着淡淡的金黄,上面撒着细碎的桂花,香气清雅。
杨再兴拿起一块递到吕雯嘴边,吕雯小口咬下,慢慢咀嚼着,眉眼间漾起几分满足:“还是影儿姐姐有心,知道我近来口中寡淡,特意让人寻了城西那家老字号的来。”
“她向来心细。”杨再兴自己也拿起一块,入口软糯清甜,带着桂花的醇厚,“确实不错,回头让厨房学着做些,往后想吃便能随时都有。”
吕雯轻轻颔首,眸光忽然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抬手抚了抚鬓角,温声问道:“夫君,你还没与我说呢,怎的突然就来了建业?莫非是师父将我有孕的消息,悄悄告诉你了?”
“当日他启程前往长安时,我便千叮咛万嘱咐,叫他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与你,省得害你分心,他怎的还是说了?”
杨再兴坐在榻边,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鬓,笑道:“李伯倒是没特意告知,只是前番在……金光洞时,他无意间提了一句,说你身子有些重了,让我得空便来看看,我便猜出了个大概。”
“我本想着待临淄那边事了再动身,可夜里总想起你孤零零待在府中,便与二叔、三叔他们商量,索性先顺路来建业,正好也探望一番公礼。”他顿了顿,眼中添了几分认真,“再说,你这毕竟是头胎,我不在身边总有些不放心。”
吕雯听他说“顺路来建业”,先是一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意,眼眶微微发热。
她望着杨再兴眼底的认真,指尖轻轻抵在他胸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动容:“顺路?夫君,你倒与我仔细说说,从犍为到临淄,怎么个顺路法,竟能拐到建业来?”
吕雯怎会不知,这哪是什么顺路,分明是他心里记挂着自己,才特意绕了远路。
杨再兴被她戳破心思,脸上微微一热,抓了抓耳后笑道:“这……横竖都是要往东去,绕点路也不妨事,要紧的是能早些见到你。”
吕雯听着这话,再也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是特意为我来的……夫君,谢谢你。”
屋外的李彦早听着屋里动静,待夫妻二人话音落定,才极不合时宜地悄悄在窗棂边探了个脑袋,脸上堆着几分讪笑,装作不经意地打断道:“雯儿,你这可是都听见了?为师可没特意提你怀有身孕一事儿,是这小子自己猜着的,此事……真与我不相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