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枝桠,脖颈处浮现出《少年科学画报》的刊头文字。
"陆......远......"
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渗出青黑色的黏液。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个铝制饭盒,里面是用油纸包裹的磁带——标签上写着"最后警告"。
小吴挣扎着爬过来,金属化的耳骨发出电磁音:"播......放......"
我们将磁带塞入青铜碑内的电视机。雪花屏闪动几下,显出父亲最后的身影——他站在某个地下空间,背后是七口青铜棺。
"......星轨闭环需要七个活祭......"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干扰,"但还有第八个位置......"
画面突然切换。2010年的卫星发射中心,顾瞎子鬼鬼祟祟地摸进载荷舱,将半截玉琮塞进青铜枝的衔接处。
"......有人篡改了......"
录像突然中断。电视机显像管"砰"地炸裂,飞出的不是玻璃碎片,而是无数微型杂志页面。那些纸页在空中自燃,灰烬组成新的星图——长江七大遗址的光点正在向第八个位置移动:
长江入海口。
我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骨瓷化的右手指向苍穹,与太空中的青铜卫星树建立连接。七大遗址的青铜巨人同时抬头,它们手中的灰烬杂志重组为青铜钥匙,自动插入各自的心脏位置。
"不......"
老周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三星堆青铜枝从自己胸口拔出。枝桠带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青黑色金属浆液。他踉跄着扑向青铜碑,将青铜枝狠狠插入碑眼的最后一个锁孔——
对应我右脚胎记的位置。
"咔嚓!"
天地间响起巨大的齿轮咬合声。
青铜碑、七大遗址、太空卫星树......所有青铜构造物同时震颤。我的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
五岁那年实验室的门缝......
十五岁岐山地宫的血手印......
二十五岁三星堆的青铜枝......
最后的画面,是老周完全青铜化的躯体倒向江面。他的胸口长出了一株微型青铜树,枝头挂着本《少年科学画报》,封面的DNA图案正渗出青黑色液体,将1958年的创刊日期染成血红色。
长江水重新流动的刹那,我的意识沉入黑暗。
土夫子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