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毒像一把刀划开她的瞳孔,血色渗透进她的眼眸。她仿佛又听到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提醒她在离开聚魔之地后,黄犬就再也不会跟她待在一起,他或许会跟赤蛇漫步在江南城的大街小巷,或许会和黑狼喝酒读书……他们会亲亲会拥抱,他会将手伸进黑狼的亵衣,解开赤蛇的衣裙,他们会在夜晚睡在一起做很多很多羞羞的事……而这些都与你无关。
即便他曾许过那么多承诺。
即便你已经朝他走了那么多步。
明明难过得无法呼吸,却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从未拥有,所以也没有失去。
但你甘心吗,像地沟老鼠一样躲得远远的,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过得幸福。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但还没参加比赛就已经输了……你能接受这个结局吗?
我不能。
凭什么他能若无其事,而我却只能一个人难过?
背叛的伤痕永不愈合!
我不能接受!
宛如洪水猛兽的情绪淹没了应如是的理智,她睁大血红的双眸,影蛛靴一蹬,化为一道魅影冲向宴青!
……
…
聚魔营地。
短短一日时间,这里就建起了一座木制行宫,毕竟附近山林多得是千年古木,数百名百保近卫齐心协力,移山填海都做得到,何况只是修建行宫?
应乐倚躺在行宫华贵的象牙床上,听着下面信使的汇报。
“兰陵郡王跟慕容绘、绷带人一起行动吗?”应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退下吧……对了,你叫席彦,是泷水席家的人?”
“是。”信使低头说道:“草民父亲讳英,家中排行第六。”
“庶出?我听闻席英妻子霍氏悍妒,你生母应该过得很艰难吧?”应乐笑吟吟说道,毫无君王威仪,宛如村头村尾喜欢八卦的乡间妇女。
“大娘管理内宅有度,一视同仁,难免威名赫赫。”信使平静说道,“草民生母赵氏为席家丫鬟,八年前已经过世。”
“丫鬟,连小妾都算不上啊。”应乐敲了敲把手:“许你生母赵氏一个诰命,入席家祠堂享香火拜祭。”
信使额头贴在地面,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草民跪谢陛下恩典。”
“去吧。”
等行宫关上门,灯火如繁华照亮殿里。应乐躺在床上,翘起腿晃来晃去,脚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在烛光里显得娇艳欲滴。
“居然还敢跟别人待在一起……”应乐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忽明忽暗:“但她这股骚味肯定是沾染金性了……难道她这么久了都还没吃过苦头?运气真好。”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孽畜!”她的脚踝浮现出一张嘴巴,嘴巴里的舌头长着浑浊的眼睛,“居然连亲生父亲都敢痛下杀手!应家不幸,神武不幸啊!”
“闭嘴吧。”应乐冷冷说道:“罪魁祸首就是神武。而且你也别喊冤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去查当年是不是你谋害了他,我已经很给你体面了。”
“朕没有!明明是你心有怨怼执念成魔,竟敢将污蔑朕,逆女,孽女!”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阻碍我和元宏成亲?”应乐说道:“元宏死后为何匆匆火葬?刚好是我南下梁国的时候,等我回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巧合意外,火葬是元家家事,朕又如何过问?”
“那你为什么鞭笞肃弟?少年慕艾,我又年长他这么多,实乃人之常情。”
“逆子,他也是孽畜!应家不能发生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为什么我一回来,母后就隔三差五催我离开不夜天?”应乐说着又摇摇头,挥挥手:“算了,说这么多干嘛,你也不过只是我的幻觉罢了,除了我的偏执偏听,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