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监狱深处的道路两侧,排列着空荡荡的囚室。
特蕾西娅的脚步在潮湿的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她的视线扫过两侧那些被铁栅栏封锁的空间。
每一间囚室都残留着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又在研究些什么呢......”
她的指尖轻轻擦过其中一扇铁门,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
警报声仍在尖锐地回荡,刺耳的嗡鸣让她的神经愈发紧绷。
她讨厌这种声音,它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她的理智。
“为了获取力量而不择手段......”
她当然明白人类为何如此疯狂。
从污秽的诞生,到交界地痴火的蔓延,每一次灾难都在提醒着人们。
面对未知的威胁,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可这种准备,真的需要以人性为代价吗?
这当然是很多人的第一想法。
既然你当好人,说这不好那不好,那你就该凭实力去改变,并且承担所有后果。
她知道,这种现象很难改变。
当恐惧支配了人心,道德与底线便成了最先被抛弃的东西。
“窸窸窣窣......”
前方囚室传来细碎的响动,走廊上悬挂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将铁栅栏的阴影拉长成扭曲的牢笼。
特蕾西娅停下脚步,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泛着微光。
她深深叹了口气,背后突然延伸出数条触手。
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牢门被硬生生撕开,铁栏杆如同脆弱的芦苇般断裂。
“跑吧......逃吧......”
她的声音低沉而空灵,在狭长的走廊中回荡。
囚犯们从黑暗中踉跄而出,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浑浊的眼睛里混杂着恐惧与希望。
特蕾西娅站在原地,感受着人群从她身旁穿过的气流。
“我赋予你们生,也赋予你们死。”
她抬起手,指尖擦过一个少年囚犯溃烂的伤口,金光闪过,伤口竟开始缓慢愈合。
“这既是希望,也是绝望。”
头顶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整座监狱都在震动。
增援的守卫正从上层蜂拥而下,金属靴底撞击楼梯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
所以她一直强调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
“什么情况?!”
雨歌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整间房间都在震颤,碎石和灰尘从天花板的缝隙簌簌落下。
“地震了......?不对......”
她眯起眼睛,耳畔隐约传来远处的爆炸声和金属扭曲的尖啸。
“是有人搞大动静了。”
几乎没有犹豫,她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皮质挎包,将桌面上散落的笔记胡乱塞进去。
冲出房门的瞬间,各式各样镇压的护符开始发出光芒。
走廊上乱成一团,全副武装的守卫像潮水般从她眼前掠过,金属靴底踏碎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
警报器的尖啸、刀剑碰撞的铮鸣、伤者的哀嚎。
所有声响混在一起,在狭窄的空间里形成令人窒息的声浪。
“有犯人出来了!全力抵抗!”
雨歌侧身避开一队狂奔的守卫,后背紧贴着墙壁。
她看见许多衣衫褴褛的囚犯从下层冲上来,他们有的捡起掉落的短剑,有的直接抡起断裂的铁链,像疯兽般扑向守卫。
“监狱暴乱了?是谁......?”
她的疑问还没说完,一道刺目的黄色电束突然横扫而过。
炽热的能量波将两侧石墙烧出焦黑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