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猎猎,北道尘沙如刀,赵云飞勒马立于队伍前方,望着前方那条土路延伸进阴沉天幕。天色未亮,却仿佛整个世界提前坠入黑暗。
突厥南探,李密密书,朝廷任命,百姓寄望。
——这穿越者的命比高数题还复杂。
刘黑闼骑在旁边,搂着个面粉袋似的干粮包,没心没肺地笑:“主公,这战一打,我能不能把突厥人的马都牵回来?那马奔得快,回去拉磨、拉水、拉粮,多好啊。”
赵云飞侧头瞅他:“你是准备建设社会主义新牧场?”
刘黑闼眨巴眼:“啊?社……啥主义?”
程咬金在后面扑哧笑了:“黑闼你别装,主公肯定又说未来话了。主公,你这‘社……’什么玩意儿,是啥新锤子?”
赵云飞清了清嗓子:“一种理想生活,人人有饭吃,不被官老爷压着。”
刘黑闼听得眼睛都亮了:“那我喜欢!主公,那我们干脆现在就立个啥——社鸡主义?”
赵云飞:“……我刚说的不是养鸡。”
程咬金大笑:“哈哈哈哈!黑闼你是真天才!社鸡主义!鸡鸣天下!”
赵云飞暗道:这脑回路……不愧是真·历史上闹大隋、搅大唐的狠人。
正说笑间,前方探马急驰回来:“主公!前面十里外有一处山谷,疑似突厥小队先行驻扎!”
赵云飞心里咯噔一下。
按历史时间,突厥大举南侵应在稍后,如今提前行动,说明……
——蝴蝶效应启动了。
他握拳,沉声道:“先探,勿急战。”
陈棱抱拳:“末将明白。”
队伍继续前行。路旁枯草摇曳,风声带着干燥的血腥味。赵云飞深吸一口寒气。
——糟糕。
鼻尖一抖,他闻到的不是风,而是……尸臭。
“停!”
他勒马,抬手示意全军驻足。
刘黑闼嗅了嗅空气:“主公你这鼻子咋比猎犬还灵?啥味?”
“前方有战死尸体。”赵云飞脸色沉重。
探骑果然马不停蹄地赶回:“主公!发现尸体,是隋兵!”
程咬金脸色一变:“突厥已经动手啦?这么快?”
赵云飞心里却响起另一个念头:
——不排除有其他势力截粮。比如……李密。
不过此刻最要紧的是稳阵脚,他翻身下马:“留一半人守粮,其他跟我前去查看。”
……
半里之外,山道旁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具隋军尸体,伤口利刃穿透,战甲上有熟悉的狼头图腾。
狼头铁牌,皮绳系颈。
突厥铁骑确凿无疑。
刘黑闼怒了:“狗突厥!都给我等着!我活剥他们皮!”
赵云飞看着尸体中的一个年轻兵士,怔了怔。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心中仍放不下家乡老母与未娶妻。
他蹲下,轻轻合上对方眼睛。
“埋了他们。”
“是!”
士兵们低声应答,眼里浮着怒与悲。
埋葬之时,一阵急促马蹄声又响。
探马报:“主公!后方来使,自称……李密军!”
赵云飞眉一拧。
这时候来?
他拍掉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就来,看他想干什么。”
片刻后,一骑白马,旗上书一大“密”字,骑士年轻俊逸,满脸春风。
他抱拳施礼:“我家李公敬仰将军才名,特遣使来相请,将军既受天恩,又得民心,我家主公愿与将军携手共济天下!”
赵云飞淡淡道:“李密?他现在是个反叛逃臣。”
使者笑了:“将军,你心里难道不明白?如今大隋民不聊生、朝纲日乱,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