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看到黄巾贼兵,哪怕就是谈论起来,当地的官员都是谈之色变。
更不用说此时城外漫山遍野全都是黄巾流民。
然而看到这些流民似乎没有攻城掠地的想法,城头上的官员还有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登城的官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数不清的流民沿着武水向下迁徙。
直到中午的时候,正靠在城垛后面休息的县令忽然听到士兵发出惊呼的声音,被惊吓的县令连忙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朝着远处看去的县令这才发现,从费县西北方向,有一支黑压压的大军正汹涌的冲击着城外平原之上的流民。
而近点还没有被大军冲击到的流民则是慌乱的加快脚步逃窜。
有的甚至来到城下,扒着城墙还有城门,祈求城上的人打开城门。
“不能开门!”
县令大声的呵斥:“把城门堵死,堵死,绝对不能打开城门!”
面色惊慌的县令大声呼喊。
这么多流民,这要进了城那还了得?
看着城头下方拥堵的密密麻麻的流民,县令只觉得头晕眼花。
然而,远处那支出现的军队就好像是巨大的绞肉机一般。
但凡走过的地方都是一片尸体和血水。
县令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黑色的旌旗还有数不清的白幡上面好像是有一个斗大的曹字。
费县后方就是奔腾不息的武水。
此时刘备就站在武水的北岸。
“大哥,兖州军已经追过来了!”
骑马来到刘备身旁的张飞冲着刘备说道。
面色平静的刘备站在河岸边,目光看向平原之上数不清正在奔逃的流民。
绝大多数奔逃了一天的老弱妇孺大多已经没有了力气。
“渡河!”
刘备忽然吐出了两个字。
“啊?”
张飞一愣。
随后看向了刘备身后放的武水。
渡河?
“大哥,从这里沿着武水下去不就能过去吗?”张飞有些不解。
他们这些人渡河倒是好说,毕竟是身强力壮的士兵。
可是身后的流民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这个时候渡河,且不说身后还有追兵。
“沿着武水向下也会被追赶,此时渡河还能保全一些人渡河吧。”
说完之后,刘备便调转了码头率先朝着武水渡河。
二月初春,抹过腰间的河水冰冷而刺骨。
水下高低起伏不平之地还有湿滑的石头踩上去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
士兵之间早已经形成了默契,在渡河的时候大多手拉着手抵挡湍急的河水。
当刘备第一批率领士兵渡河之后,身后大批茫然的流民也开始跟着刘备的大军开始渡河。
“娘......我怕。”
小玉缩在母亲的怀里,抬头用一双充满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女人。
女人的眼神当中也一样充满了惶恐,但依旧努力且装作坚强的安慰着怀中的女儿。
“玉儿不怕,不怕。”女人死死的搂着怀中的女儿说道:“抱紧娘,千万不要松手,一定要抱紧娘。”
脸上满是土灰还有泪痕的玉儿点了点头,将头贴在了母亲那并不算温暖,但是却有着一种莫名安全感的胸上。
女人压制着心中的恐惧,然后一脚踏入了冰凉刺骨的河水当中。
下一秒,女人的眉头紧皱,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脚下尖锐的石块刺破了破旧草鞋的鞋底,冰凉的河水冲刷过满是破洞的麻布长裤,湍急的河水冲的女人刚一入水就感觉站立不稳。
但搂着怀中的女儿,女人紧咬着牙,双脚死死的踩住河床下的石头,任由尖锐的石头刺痛着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