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大早他便打点行囊,准备出发前往九江,在此乘船沿长江北上,返回汉口。”
“更为奇妙的是,他竟然在轮船上碰见了这个女子。”
“那艘轮船是由上海经九江开往汉口的永宁号。”
“怎么搞得像泰坦尼克号一样啊?”柳钢笑道。
“缘分,何处不在?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浪漫的邂逅!”杨浩宇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老薛早早地就上了船,正站在甲板上发呆,突然就看见了这个女子。”
“只见她只身一人,身着一袭旗袍,拎着一个柳条箱,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人在后面追赶她一样。”
“她刚上船不久,轮船就离港了。”
“老薛斗胆迎上前去与这个女子打招呼,向她自我介绍说听了她三天的戏,特别喜欢她演的《刘海砍樵》这部戏,说胡秀英这个角色都被你演活了!”
“谁知这女子也一眼就认出了他,说我记得你。”
“两人一见如故,干脆想办法转到了同一个二等船舱,促膝长谈。”
“原来这女子名叫胡潇湘,湖南浏阳人,其父亲原本是一个军人,在军阀混战中丢了性命,其母把只有三四岁的她丢给了爷爷奶奶,只身跑去广东改嫁给另一个军人做了他的小妾。”
“爷爷奶奶无力送她上学,便托了关系把她早早地就送进了当地的一个熟人开办的戏班子学习湖南花鼓戏。”
“由于她身段妖娆,扮相美,唱腔好,很快就成了戏班子的台柱子。”
“但天妒红颜,自古红颜多薄命。”
“刚刚唱红的胡潇湘很快就被长沙一个驻军的小头领相中了,想要将其纳为小姨太。”
“戏班子的班主是她父亲生前的挚友,不想让朋友的女儿吃亏,便带着戏班子全体人员连夜逃出长沙,奔江西而去,在庐山脚下找到一个茶馆暂时落下脚来。”
“谁知道前后唱得还没有半个月,长沙那个神通广大的军官便打听到了戏班子的动向,派了几个人过来抓她回去。”
“这帮人抵达小镇子后便四处打听,有人就告诉了班主。班主得知这个消息后怕一起逃跑来不及,第一时间就让胡潇湘一个人赶紧想办法先跑,自己则带着戏班子的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向更南的方向逃遁。”
“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往哪里跑呢?胡潇湘茫然无措地跑到码头时,恰好有一艘轮船停靠在港,正准备撤掉悬梯,起锚开船,幸运的是,她在最后一刻登上了船。”
“那艘船就是永宁号,而落寞的老薛恰好就准备搭乘这艘轮船返回汉口。”
“本来就没有目的地的胡潇湘干脆就跟着老薛一起到了汉口,从汉口又坐船顺汉江而上,回到了三姓寨的莲花坪。”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没有啊!”柳钢说,“你只是讲了薛家老爷子不让他儿子娶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哦!对!”杨浩宇说,“看来你听得挺仔细啊!”
“老薛同志将胡潇湘从长沙带回三姓寨时,一路上停停留留,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俩人为了省钱同时也是为了相互照顾,下榻客栈时都是住在同一个房间。”杨浩宇继续讲道。
“他们不需要结婚证吗?”柳钢又开始以当今的法律来衡量过去的事情。
杨浩宇没理会他,继续讲述后面的故事。
“有没有要证件我也没有去核实,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这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俊男美女没能够控制住荷尔蒙的威力,确实是怀上了,而怀上的这个孩子就是薛启瑞的爷爷、薛志高的父亲——薛老汉。”
“老薛同志为了让他爹同意他和胡潇湘的婚事确实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他知道他爹不会喜欢胡潇湘这个名字。因为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