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8 章 儒法皆修,再临圣人塔(1 / 2)

而被词宋牵着的嬴扶苏,走在书院的石板路上 —— 脚下的青石板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目光扫过两旁挂着的文道典籍匾额,上面的字迹透着墨香,让人心里安宁。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问:“词宋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天关之事,解决了?”

“解决的差不多了。”

词宋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弯起,眼底带着点了然的笑意:“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颜圣书院学习。”

“当年赢天陛下未登基时,也常跟身边人说,等大梁安定了,便来颜圣书院补一补文道功课。可真等他握了权柄,这话终究成了空诺。”

嬴扶苏握着狼毫笔的手指猛地收紧,笔杆上的木纹深深硌进指腹,泛起淡淡的红。

他望着回廊外簌簌飘落的银杏叶,金黄的叶片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声音轻却掷地有声,像淬了晨露的石子,每一个字都透着少年人独有的认真:

“父亲登基前,总把‘得百姓者得天下’挂在嘴边,还说要把颜圣书院门楣上的‘仁’字拓下来,刻在宫墙最显眼的地方。可后来…… 权力像张密网,把他裹得太紧了。”

他顿了顿,垂眸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连声音都轻了些:“为了攥紧手里的权,他罢黜了三位敢说真话的老臣,连反对他急着修运河的世家子弟,都贬去了苦寒的边疆,我知道他难,大梁刚从战乱里喘过气,根基还不稳,可那些事,终究是寒了百姓的心。”

风从回廊口溜进来,卷起他衣角沾着的细尘,也吹得廊下悬着的《论语》刻本轻轻晃。书页边角的旧墨在风里忽明忽暗,像在无声应和他的话。

嬴扶苏抬眼时,眼底的黯淡已被少年人特有的坚定取代,连攥着笔的手都稳了些:“所以我才要瞒着身份来这儿,好好学儒家的仁政,学怎么让百姓安稳过日子的道理。将来我接过大梁,绝不能像父亲那样,让权力吞了理智,我要让‘仁’字,真的刻在百姓心里,不是宫墙上。”

词宋静静听着,指尖轻轻拂过廊柱上的刻痕,那是前几届学子留下的 “民为贵” 三个字,笔画里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力道。

他转头看向嬴扶苏,目光里没有急切的赞许,只有温和的考量,像在跟他一起琢磨治国的道理:“你的心思没错,儒家讲‘仁者爱人’,讲‘为政以德’,这些是治国的根,可单靠儒家的‘仁’,还不够周全。”

嬴扶苏愣了愣,攥着笔的手不自觉松了些,眼里满是疑惑:“先生是说,儒家的道理,还有不足的地方?”

“不是不足,是需有东西来补。”

词宋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课业室,窗纸上映着学子们低头读书的影子,偶尔传来翻书的轻响,“你看他们读《论语》,都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可若有人占了同窗的典籍不肯还,只靠‘仁’去劝,能劝得回吗?”

他见嬴扶苏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继续道:“儒家的仁政像春风,能吹绿田野、暖透人心,却挡不住山洪漫堤的贪念。”

“而法家的‘法’,就像堤坝,能拦住泛滥的私欲,却也需春风滋养堤岸的草木。”

“仁与法,本就该相辅相成。你想让百姓安稳,既要用儒家的‘仁’给他们盼头,也要用法家的‘法’定规矩:官不欺民,民不犯上,有仁暖人心,有法守底线,大梁的根基才能真的稳。”

嬴扶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刚才因提及父亲而纷乱的心绪,像被温水慢慢熨平,渐渐沉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书院先生讲过的 “礼法并治”,以前只当是书本上的空话,此刻经词宋一讲,倒像突然拨开了眼前的雾,心里亮堂了不少:“先生是说,我不光要把《论语》读透,还得好好琢磨《商君书》《韩非子》这些法家典籍?”

“不止是读,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