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刘承祖已经把腰间的火枪跟火药袋塞进他手里,还顺手点了两个兵。
“任何时候别离开他们俩身边,会骑射就弓不离身,不会火枪就到船上学,有不认识的人靠近你就放铳,打死不论。”
“春季涨水,行船难免过险滩,靠岸别钻林子,小心猞猁、飞熊、雪山豹子,别被叼去,也要小心野马野驴,踢一下可疼得很。”
“到地方多听多看,人生地不熟别打猎,除了天山军谁也别信,旗军是林中属民,野外落单照样杀你;刑徒是凶恶之辈,堡里一样对你使坏。”
“还有楚琥尔手下拿烧火棍的骑兵,离他们远点,那些蛮子见谁戳谁。”
刘承祖交代完事情,收到军情,便出衙集兵,率马队一路西行,没管已经傻掉的周一敬。
有点吓人。
好在还留了两个兵,带着周一敬一路赶往阿尔泰。
刘承祖只说了从阿尔泰要走水路两千多里到泰萌卫,可是没告诉周一敬,从天山卫城到阿尔泰,还有一千多里地呢。
周一敬在马背上颠了半个月,人已经快被这条漫长的极西之路折腾疯了。
终于坐上托木河上的兵船,跟陕西启程时相比,周一敬整个人由内到外,说是换了个人也不为过。
两千里的漫长航行倒是无灾无难,等到再脚踏实地,人已经来到一块闻所未闻的苍茫荒原。
夕阳悬于宽阔大河之上,向河面与一望无际的针叶林洒下金黄,密林环绕拱卫着一座小山,山上修了用原木扎出的堡垒。
密林中的土路,自堡垒蜿蜒穿过密林,直通他的脚下。
在这一刻,周一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只知道大河岸边,立着的巨石被削平,凿出的碑文墨着朱砂,写了十四个字。
大元帅府,泰萌卫。
此去西安,九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