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除了年轻校尉自身性格脾气使然,当然也是相信洪统领的为人,绝不会因为捅了篓子,就将自己当作一颗弃子随随便便丢了。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总不能只是让国师府和容鱼一直麻烦你们北衙,以后北衙的人这边来国师府谈事情,除了洪霁不必通禀之外。”
略作停顿,陈平安转头对容鱼说道:“回头在那份参与议事的名单里,加上一个司徒殿武。”
容鱼轻轻点头。
洪霁神色微动,虽然不清楚这份名单上边有哪些人物,但是他非常清楚,司徒殿武这小子算是捞着一次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了。当然,就凭这小子在老莺湖的表现,该他跟秦骠一起升官。
陈平安打趣道:“洪统领吃得惯?”
洪霁一时间也吃不准,国师是问吃得惯菖蒲河酒楼饭庄的酒菜,还是吃得惯这种需要看他人眼色的饭局?心思急转片刻,洪霁笑道:“其实吃不太惯,不过我那位亲家说得好,一个人能够将就十件事一百件事,但是同时还能够不迁就一两个人一二事,就是真讲究。”
陈平安拿这番话嚼了嚼,“能将就,不迁就,真讲究。”
陈平安笑道:“由此看来,读书人也不是全无用处,很多时候,同样一件事,这些文弱书生来说,就能有不同的意思和滋味。”
洪霁哈哈笑道:“国师,这可是你对读书人的评价,我可没有这意思啊!”
陈平安站起身,微笑道:“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洪霁,你想好了,出了酒楼,我可就没有喝酒的理由了。”
洪霁眼神诚挚一句:“想好了,与其让我来帮他们引荐,不如让他们各凭真本事,踏踏实实做事,将来某天去国师府,或是庙堂之上,与陈国师面对面谈事情。”
陈平安笑道:“好,就此说定,那就别让我久等。”
洪霁拱手,眼神熠熠,虽无言语,却也豪气干云。
张灯结彩的菖蒲河两岸,车水马龙,真不敢想,以前这边得有多热闹。
永泰县户房卞春棠,班房鲁庄,还有一个刚刚进入县衙的年轻胥吏,名叫周玄宰。
白云镖局的高髹,少年马邑县。
两拨人,除了鲁庄来这边吃过几次饭,其余都是第一次在菖蒲河喝酒。
先前鲁庄提议去那个韦胖子的酒楼,说相对物美价廉,不宰客。高髹当然没有异议,求人办事,不怕对方提条件,只怕对方不开口。
路过一座售卖各色漂亮鱼灯的摊子,年轻胥吏默默想着,我要是当了官,一定要让这座京城留下自己的痕迹。
少年眼尖,满脸喜悦,高高举起手臂使劲挥动,扯开嗓子喊道:“曹沫!这里这里!”
陈平安立即快步向前,与此同时,稍微抬起手掌,与洪霁他们悄悄做了个缓步的手势。
洪霁和容鱼他们一行人便没有跟上国师的脚步。洪霁有些惊讶,是国师的化名?那个瞧着愣头愣脑的少年又是何方神圣?看样子跟国师十分相熟?
马邑县伸了伸脖子,站在曹沫身后的那些男男女女,也没有一张认得的面孔,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比较扎眼,像个马夫。
郭竹酒揉了揉谢狗的脑袋,疑惑道:“那顶貂帽呢?怎么没见着它,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你没带脑袋出门。”
谢狗伸手拍掉郭盟主的爪子,无奈道:“郭盟主唉,如今本首席在京城可是大名人,招摇过市,街道两边容易咋咋呼呼,不小心打搅了山主吃饭,岂不是罪过大了去。”
郭竹酒点点头,“裴师姐说如今京城百姓,日常闲聊那场庆典,一提起谢狗,抑或是剑修白景,总会说一句,‘就是那头戴貂帽的少女’,确实形象鲜明,让人记忆深刻,很占便宜了。”
谢狗双手叉腰,使劲点头,大概是不戴貂帽的缘故,便显得个头矮了。
此